我的一生

这篇文章,是我对这一生的总结,以及我对人生的思考。

我刚才和我的母亲通了4个小时的电话,只有一个目的,只是想阐清我自己长期以来的真实想法,希望她对自己生养二十多年的儿子的突然死亡有个临时的准备,不知道用处有多大,至少交流会比文字更能说得清楚一点,让她明白我死的真实原因和背后逻辑。

我这一生走过来,最后的结果其实都是如预期所料的,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。生与死,以及一切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都是命中注定的。但就情理来说,我本是有罪的,我本就不配拥有这一切,我的存在本就是一个错误,我的离去本就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。

所有能读到这篇文章的读者们,无论你们和我在现实中是什么关系,我首先要对你们说一声对不起。无论接受与否,我只能做到于此了。在继续阅读之前,我还希望你们能清楚几点:

  1. 我写这篇文章时,我的心情非常平静,我的头脑非常清醒,这次决定是我长期深思熟虑的结果,而不是冲动行事。
  2. 我不是被外界的挫折打败的,打败我的是我自己。
  3. 语言上的表达总是不能完全准确地描述出最根本的意图。一是语言本身的限制和人类复杂多样的思想或情感之间存在冲突,以及我对语言的驾驭能力也是有限的;二是不同的人阅读同样的文字时会有不一样的理解,这会导致他人所理解的和我想表达的可能会存在很大差异;三是我不可能事无巨细地把我全部的想法都完全写出来。

我的死如鸿毛一样轻。当然这也不重要,我死后也无法关心到人们对我的评价。

我为什么必须死

众所周知,自杀是逃避的一种方式。有人失恋自杀,有人因疾病自杀,有人受到突如其来的意外自杀,有人丧偶丧子自杀,等等。他们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,纷纷选择逃避,以摆脱痛苦。而我为什么自杀呢?必然也是为了摆脱痛苦。有人会说,我是被裁员而自杀的。这并不正确。

首先,我要抛出一个基本事实作为理论依据。

我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和混蛋。不是挫折导致我成为这样,而是挫折会让我想起我是废物和混蛋。

我对自我的认知是很明确而透彻的。我时常想起这一点,每次都会给我带来痛苦,同时自我认知会越发深刻,这个事实也会越发根深蒂固。我已对此坚信不疑。

我是遇到挫折就自暴自弃的懦夫吗?可以这么说,但准确点讲,废物永远都是废物。

在一定程度上,我是信奉社会达尔文主义的。世界上的人是多样的,在人类社会的竞争中,总有无法适应社会的人会被淘汰,在自然选择的作用下,人类文明才能进步。这种淘汰的方式有很多种,要么是一生无为而没有后代,要么是被法律制裁而被消失,要么是堕落到头自杀而消失。我便是属于废物,被淘汰实属适者生存的规律。这当然非常合理。

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自我分析。人有本我(id)、自我(ego)和超我(super-ego)。我的本我是异常强大、扭曲和堕落的,人在本质上都是追求快乐和避免痛苦的,个体在无法忍受痛苦的时候,就会寻求自杀而避免痛苦;我的超我会给我定下较高的标准,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会严重加深这种落差,无法达成就会产生极端的羞愧和自我憎恨,不得已就会产生自杀的想法,同时超我已经丧失了某些道德底线,走向了道德滑坡,缺乏一般的同理心或同情心,变得冷漠、自闭和自私,再也难以被唤醒;我的自我已经无法平衡本我和超我之间的巨大的内在矛盾,同时面对外界的压力,自我再也难以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或途径,便放纵本我的欲望,持续走向堕落的深渊,最终将自杀作为逃避这种困境的手段。

在自我的调节作用下,我可能会伪装成一个正常人。这种伪装是拙劣的,很容易被拆穿的。任何拆穿我的人,都会看到我的邪恶、猥琐、恶心、懦弱、肮脏、虚伪、无耻、无能和无德,从而远离我。

以上在一定程度上能解释我自杀的原因和心理状态,但其实还不够充分。即使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也改变不了最终的结局。正如一切客观规律那样,你知道地球会爆炸,也知道它为什么会爆炸,但也无法改变现实一样。这就是悲哀。